煤電與霧霾的關系有多大？

2016-04-27 16:50:58 來源: 中國環(huán)境報

中國電力企業(yè)聯(lián)合會秘書長王志軒近日在談論煤炭發(fā)展與環(huán)境污染的問題時表示，煤電在霧霾影響里是次要因素中的非主要因素。他判斷的依據是什么？

●煤電不是霧霾的主因，不要花錯錢和時間

萬噸，到了2014年底，大概是不到100萬噸。從發(fā)電量來說，增加了17、18倍，但是煙塵的排放減少了大概3/4。第三項是二氧化硫，煤電產生的二氧化硫在2006年最高，是1350萬噸，到去年年底大概降到了不到650萬噸。第四項氮氧化物從最高的1000萬噸也降到了大約600多萬噸。如果說，燃煤電廠對霧霾產生主要影響的話，那相關數值應該是增長的，但實際上電廠的整體排放是下降的，霧霾卻越來越嚴重。

誤區(qū)2：排放多不等于影響大

第二個誤區(qū)是排放多不等于影響大，還要看排放的方式和位置。在污染影響里也有類似“二八定律”：排放量是“八”，但是影響是“二”；或者排放量是“二”，但影響是“八”，有些地方甚至是“一九”。柴油車、汽車大多數在城市里運行、在市民的鼻子底下排放，而燃煤電廠大多遠離城市，而且經過高煙囪排放，達到空氣中的污染物濃度是更低的。

我們并不是說要推脫電力行業(yè)的責任，而是說，如果把電力行業(yè)作為解決霧霾問題的主要矛盾，進行大量投入，結果最后霧霾的主因并不是它，這樣耽誤的時間更多。還有一點也非常重要，就是任何投入的成本最后都轉嫁到老百姓身上，尤其是電力，這必然會通過電價來體現(xiàn)，結果往往會變成：老百姓掏了錢但是卻沒有解決問題。

問：有沒有科學、可靠的研究和數據來說明煤電和霧霾的關系到底有多大？

王志軒：總的來說，煤電在霧霾影響里是次要因素中的非主要因素。這個判斷我是非常慎重的。

到目前為止，我所看到的分析里，都說到PM2.5或者霧霾里面，煤炭的影響占了多少，但是它沒有分清楚煤電和其他燃煤使用的影響，所以這里存在一些誤區(qū)。

誤區(qū)1：燃煤多不等于排放多

第一個誤區(qū)是燃煤多不等于排放多，關鍵在于是不是采取了污染物控制措施。現(xiàn)在對霧霾影響與燃煤有關的可能有以下幾項污染物：第一項是炭粒，老百姓燒煤的時候很多煙，里面就有很多沒有燃燒的炭；第二項是煙塵，實際上就是煤炭里面不能燃燒的那些灰，以顆粒物的方式排出；第三是二氧化硫，也就是可燃的硫燃燒后變成了二氧化硫，二氧化硫再通過大氣化學的作用下變成硫酸鹽，也就是形成了顆粒物加入了PM2.5的大軍中；第四個是氮氧化物，氮氧化物最后轉換成硝酸鹽。氮氧化物不僅僅是煤里面的有機氮，因為燃燒溫度高的時候，可以把空氣里的氮氣轉化成氮氧化物，所以氮氧化物與燃燒溫度有關。

與燃煤有關的主要是這4種污染物，我們一一來看。

對燃煤電廠而言，第一項炭粒就沒有，因為電廠的燃燒是非常充分的，現(xiàn)代化的電站鍋爐，這一項可以忽略；但是大量的工業(yè)鍋爐、民用鍋爐排放煙氣中，炭粒很多，還有機動車柴油燃燒不完全，里面也有炭。第二項是煙塵，電力行業(yè)可以通過除塵裝置加以控制，我們現(xiàn)在的除塵效率平均已經接近99.9%。有個數據：1980年，全國煙塵的排放是一年400。

●如果90%的用煤排放都來自煤電，我國燃煤大氣污染問題基本解決

問：您的建議是，與其一味追求近零排放，不如將散燒的煤盡快轉換為電煤，或者加大散燒煤的環(huán)境管理？

王志軒：散煤轉化為電煤的作用無疑是非常大的。現(xiàn)在燃煤發(fā)電占50%，工業(yè)用煤、老百姓及鍋爐等散煤使用占50%，后者對污染控制措施水平很低或者沒有，而且直接在城市排放。從美國、德國等發(fā)達國家看，他們的一個重要措施就是加大煤炭轉化為電煤的比重，實際上就是將散燒的煤轉化為電煤。

如果把散煤轉為電煤，表面上看，電力工業(yè)排放多了，但實際上對環(huán)境的影響會好得多。如果現(xiàn)在中國90%的用煤排放都來自煤電，那么中國燃煤大氣污染問題就基本上解決了。

●中國能源與環(huán)境問題的根源，是煤炭的不合理利用

問：您為什么說中國的能源革命并不是以可再生能源發(fā)展快慢為標志，而是以煤炭是否合理利用為標志，特別是提高煤電轉換為電力的比重？

王志軒：中國能源與環(huán)境問題產生的主要根源，從表象上看是由以煤炭為主的能源結構造成，但從本質上看主要是由對煤炭的不合理利用造成。長期以來，我國煤炭轉換為電力的比重在55%以下，而發(fā)達國家基本上在90%以上。由于中國以煤為主的能源結構是先天稟賦，不論愿意不愿意，都必須充分認識到中國能源革命第一步（或者第一階段）的成功并不是以可再生能源發(fā)展快慢為標志，而是以煤炭是否合理利用為標志，特別是提高煤電轉換為電力的比重是中國能源轉型成功的標志之一。

●煤炭優(yōu)化還有很大空間

問：在中國的能源轉型革命中，可再生能源和化石能源在能源結構中扮演的角色是什么？

王志軒：從長遠來看，用清潔能源代替化石能源這個方向是毫無疑問的，但是對中國現(xiàn)在以煤為主的能源結構和以煤電為主的電力結構來說，它不可能在短期內解決。

能源革命不是以最后的形態(tài)來體現(xiàn)的，不是可再生能源發(fā)展多了就是能源革命了，而是要看全面的價值導向，比如單位GDP增長，能源的消耗最少，或者是環(huán)境最好。能源革命的價值理念包括國家能源安全、可持續(xù)能源供應、清潔高效、經濟性等。我們整個社會的節(jié)能還有很大的空間，煤炭優(yōu)化還有很大空間，如果整個社會的資金是固定的情況下，我們就要尋找獲得的經濟效益和環(huán)境效益最好的那個方案。

對我國而言，隨著能源革命的推進，一方面大量的可再生能源將轉化為電力，另一方面煤炭的清潔化要求將使煤炭轉化為電力的比重不斷提高，加之在推進能源消費革命的要求下，全社會節(jié)能減排的作用將進一步增強。因此，在能源轉型過程中，電力的作用將進一步拓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