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根據《BP世界能源統(tǒng)計年鑒2017》,，在2016年,，全球煤炭消費量為35.8億噸油當量，同比下降8.8%,。其中,，近年來一直占據全球煤炭消費半壁江山的中國，煤炭消費延續(xù)了自2014年以來的下降趨勢,，2016年的消費量為18.9億噸油當量,，同比減少了1.6%。 如今,，《巴黎協(xié)定》已經生效滿一年時間,，世界各國對碳減排的關注度不斷提高，這是否意味著全球煤炭市場將進一步衰落,？煤炭是否將在不遠的未來退出歷史舞臺,？它是否還有“起死回生”的空間？帶著這些問題,，本刊采訪了世界煤炭協(xié)會（WCA,，World Coal Association）行政長官本杰明·斯伯頓（Benjamin Sporton）先生。 亞洲經濟發(fā)展與城市化帶來新需求 《能源評論》：根據BP公司的最新統(tǒng)計,，全球煤炭消費似乎已經進入了下降通道,。對于全球煤炭市場，世界煤炭協(xié)會觀察到了哪些新變化,？ 本杰明·斯伯頓：經濟合作與發(fā)展組織（OECD）成員國的煤炭消費在減少,，這已經得到了確認，因為我們看到,，多年來,，這些國家做出了很多重大的政策干預來引導能源重心離開煤炭。然而,，就全球而言,，煤炭消費是否已經進入下降通道，還需要等待確認,。未來的全球能源消費增長由非OECD國家主導,，未來全球80%以上的煤炭消費都將集中在亞洲，特別是中國、印度和東南亞國家,，新的煤炭需求將主要來源于印度和東南亞,。 國際能源署（IEA）預測，在2040年前,，煤炭都會是全球最大的發(fā)電來源,；到2040年，全球煤炭需求量將會與2014年的水平相持平,。 《能源評論》：為什么判斷亞洲的煤炭需求會繼續(xù)增長,？您如何看待可再生能源的潛在沖擊？ 本杰明·斯伯頓：亞洲是世界工廠,，因此需要大量的能源，亞洲國家的工業(yè)發(fā)展與城市化進程,，是一個需要大量能源的過程,，而煤炭可以為此提供穩(wěn)定的能源供給。 亞洲的煤炭需求增長,，起初是靠中國驅動的,，現在印度和東南亞國家正在崛起。后金融危機時代,，全世界都在羨慕中國的經濟增速,，其實，這種經濟增長未來也會出現在其他的亞洲國家,。 印度就是其中之一,，在經濟起飛階段，煤炭會繼續(xù)擔當該國經濟發(fā)展的支撐角色,。由于經濟發(fā)展的需要,，預計未來25年中，印度的電力需求將以年均4.4%的速度增長,，其中的一部分會由可再生能源來滿足,，但同時也不應該忽視了煤炭發(fā)電的重要作用。目前,，印度有2.3億人口生活在無電區(qū),，電力部門正在掙扎中生存，印度政府投入了極大的注意力發(fā)展可再生能源,，但對煤炭的需求不會消失,。 未來，全球煤炭需求和交易的最大增長驅動力將來自于東南亞國家,。在北美和歐洲,，我們看到的發(fā)展趨勢是能源消費由煤炭轉向天然氣，但在東南亞地區(qū)，這個趨勢是反向的,。在東南亞各國,，天然氣產量和消費量占比都將逐漸縮減，到2040年,，可再生能源發(fā)電量會增長3.5倍,，但是依舊不能滿足需求，燃煤發(fā)電占比將從目前的32%增長到50%,。原因在于,，發(fā)展天然氣經濟，對于這些國家來講,，是經濟不可承受的,。還是以發(fā)電為例，天然氣發(fā)電廠配套的基礎設施建設,，包括管道,、轉換設備等，成本都非常高,，在亞洲要利用天然氣發(fā)電,，背后的基礎設施建設成本甚至比修建發(fā)電廠本身還要高，總成本達到了燃煤發(fā)電的5倍之多,。 除了經濟發(fā)展,，亞洲國家的城市化進程也為煤炭消費帶來了新機遇。在發(fā)展中國家,，目前正有大量的人口從農村地區(qū)向城市遷徙,，這一過程還將持續(xù)很長時間。當前,，中國的城市化率為57%左右,，印度只有31%，這兩個國家未來15年內將至少有3.4億農村人口進入城市,，東南亞國家也有1億人口等待著搬入城市,。為什么這對煤炭發(fā)展很重要呢？因為城市化需要以煤炭為基礎的各種產品,，樓房,、橋梁、道路等基礎設施建設需要鋼鐵和水泥,，而目前70%的鋼鐵是以煤炭為能源制造的,，90%的水泥也是靠煤炭為能源制造的，新技術可能會小幅度減少這些領域的煤炭占比,，但20～30年內不會出現根本性的變化,。所以,，城市化導致的鋼鐵和水泥需求增長，將推動煤炭需求持續(xù)增長,。 高效低排放燃煤技術是發(fā)展方向 《能源評論》：世界各國對環(huán)境保護與氣候變化的重視程度不斷提高,，這對煤炭消費會產生哪些影響？《巴黎協(xié)定》給煤炭產業(yè)提出了哪些新要求,？ 本杰明·斯伯頓：有一種假想認為,，世界可以擺脫煤炭，只有擺脫了煤炭,，我們才能解決氣候變化問題,。我認為，這是不對的,。目前,，煤炭提供了世界發(fā)電總量的41%，還有剛才提到,，70%的鋼鐵和90%的水泥,。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，如果沒有煤炭提供的價格可承受的,、可靠的能源基礎，世界經濟沒法發(fā)展,。尤其是在高速增長的亞洲國家,，低廉的能源與電力是經濟發(fā)展的基石。就算可再生能源占比將進一步擴大,，煤炭也承擔著重要角色,。 很多人問我，《巴黎協(xié)定》是不是意味著煤炭的終結,？我認為恰恰相反,，在《巴黎協(xié)定》中，高效低排放（HELE,，High Efficiency Low Emisisions）燃煤技術是重要的一部分,。《巴黎協(xié)定》的效力來源于它的基石——近200個締約國提交的國家自主貢獻(NDCs),，每個國家做出的承諾和達成目標的方法,，就像這些國家的經濟發(fā)展水平一樣各有不同，普遍來看,，各國都選擇重點關注汽車排放標準,、擴大可再生能源規(guī)模、提高能源效率以及減少化石燃料在電力體系中的占比,。但是,，其中有22個國家把高效低排放燃煤技術作為了國家自主貢獻的一部分,，這22個國家占據了全球碳排放量的50%以上，其中包括中國,、日本,、印度等，它們承諾對煤炭的使用將更為清潔,、碳排放更低,。 《能源評論》：您剛剛提到了高效低排放燃煤技術，該技術的進展如何,？哪些國家發(fā)展得比較好,？ 本杰明·斯伯頓：目前，高效低排放燃煤技術主要應用在發(fā)電領域,，有很多很好的例子,，日本的Isogo超超臨界火電廠，能源轉換效率為45%,，污染物排放水平低于天然氣復合循環(huán)發(fā)電廠,；德國Neurath超超臨界褐煤發(fā)電廠，可以在15分鐘內將輸出功率增加或減少500兆瓦,，來應對可再生能源發(fā)電的功率波動,；中國的外高橋(18.610, 0.36, 1.97%)第三發(fā)電廠年平均煤耗水平僅為276克/千瓦時，達到了世界最高效率,。 研究顯示,，在燃煤發(fā)電領域，能源轉換效率每提高1%,，等量電力對應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就將下降2%～3%,。從全球來看，如果燃煤發(fā)電的平均效率從目前的33%提高到40%,，每年減少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就相當于整個印度的二氧化碳排放量,。而這一技術標準，完全是可以普遍推行的,。 目前,，中國和日本正在引領高效低排放燃煤技術。中國是世界清潔能源產業(yè)的領頭羊,，不只體現在可再生能源領域,，也體現在高效低排放燃煤技術領域。我曾經參觀了兩座位于中國河北的燃煤發(fā)電廠,，都采用了超低排放技術,，比北美和歐洲的石油發(fā)電廠還要清潔，值得其他國家學習,。 《能源評論》：您認為,，高效低排放燃煤技術的推廣前景如何,？ 本杰明·斯伯頓：世界煤炭協(xié)會和我的立場很清晰，對于那些選擇煤炭作為能源結構主角的國家,，應該盡可能地采用高效低排放燃煤技術,，它應該成為煤炭使用的世界性標準。根據國際能源署的預測,，2040年前,，全球將建成730吉瓦的高效發(fā)電廠，這些發(fā)電廠將消耗發(fā)展中國家超過一半的煤炭消費量,。 為了進一步增加該技術的占比,，世界煤炭協(xié)會搭建了一個提升煤炭效率的全球平臺(PACE，Platform for Accelerating Coal Efficiency),，來鼓勵國際伙伴,，比如開發(fā)性銀行和各國政府，共同為該技術推廣提供資金,。 煤化工應該獲得發(fā)展機會 《能源評論》：目前,，在中國有一種觀點，要讓化石燃料回歸其工業(yè)原料屬性,。對此,，您怎么看？ 本杰明·斯伯頓：這是一個值得探索的方向,。煤炭的傳統(tǒng)使用方式正在受到挑戰(zhàn),，未來對煤炭的使用不應該只停留在燃燒領域，應該進一步增加煤炭的價值,。我們身邊的大多數物品都是基于碳元素的，煤炭當中就含有碳,，因此理論上來說,，煤炭的應用范圍是可以無限挖掘的。 目前,，很多公司正在開展煤化工業(yè)務,，試圖從煤炭中提煉化工產品，其實,，煤炭本身也可以作為工業(yè)原料,，最近一個很有趣的討論是，可否用煤炭來制造家具,，相比于砍伐森林獲取木材來說,，直接將煤炭轉化為原料來制造家具，成本會更低,。在未來,，對煤炭深加工以獲得新材料,，如碳纖維，也將越來越受到重視,。
本杰明·斯伯頓：在中國、印度等亞洲國家,，石油和天然氣資源匱乏,，這給它們帶來了很嚴重的能源安全問題。有一個選擇,，是從其他國家和地區(qū)進口油氣資源,，但對于迅速發(fā)展的國家和地區(qū)來說，這個方法很難滿足需求,，也無法從根本上解決能源安全問題,。亞洲國家如何在能源短缺和增長的能源價格面前保護自己，這個問題在中國存在,，在印度和東南亞國家也存在,，因此它們有動力發(fā)展煤化工技術。 我們知道,，中國目前已經開展并儲備了一批煤化工項目,；當我和印度的能源官員會談時，他們也表達了對煤炭轉化技術的關注,；印度尼西亞的政府部門和一些企業(yè)對煤炭液化技術非常重視,，正在嘗試把該技術應用在飛機上，未來的某一天,，當人們在印度尼西亞乘坐飛機時,，這些飛機有可能是燒煤的。 （張浣雯對本文亦有貢獻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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